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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钟中的笼纱格
王彭年
笼纱格的取名,当本自“碧纱笼”。五代王定保《唐摭言》记载:王播少孤贫,寄食僧寺,倍受冷遇;后来做了官,重到故地,只见昔日题壁诗句,均被僧人用碧纱笼罩。感慨之后,写了二首七绝,其一的末二句是:“二十年来尘扑面,如今始得碧纱笼。”另外,宋吴处厚《青箱杂记》记载了类似的一件事:魏野、寇准曾同游僧寺,均有题咏;后又同至,只见寇诗已用碧纱笼护,而魏诗则尘昏灰封,此时魏野尴尬的样子,可想而见。同游的一位官妓,比较聪明,连忙用衣袂去拂拭,魏野就自我安慰地吟道:“若得常将红袖拂,也应胜过碧纱笼”,阿Q精神十足。此典实,后人常喜引用,作为描述世态炎凉,或春风得意的心情。
诗钟中,笼纱格这一名称比较混乱。李孟符《春冰室野乘》说是:“诗钟之作,近世甚盛,有笼纱嵌珠二格。笼纱者,取绝不相干之两事,以上下句合咏之者也。”按此看来,笼纱格即是分咏格。前几年出版的《中国谐趣文字奇观》,就采用了这种说法:“分咏格,又称笼纱格、浑写格。”
但也有另外一种说法。林景仁的《东海钟声》则曰:“笼纱格。此格即郑五歇后之遗,与分咏格截然不同。初学者不详其体式,每误为分咏。其法拈平仄二字为题,分笼两句。譬如拈火龙二字,不能以火龙之故事咏之,或以空句写火及龙之意义;须用古人成语中有火及龙之字者,剪裁成对,而隐藏火及龙之本字。句须以熨贴浑成出之,使二眼字隐而著,藏而显。”
两种说法,完全相反,孰是孰非,颇费踌躇。其实也无所谓,诗钟虽曾盛极一时,但其格律及规则,除沿用律诗的平仄及对仗外,并未能形成共识而达约定俗成。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地点的不同,差异和矛盾就不断地产生了。不仅分咏和笼纱如是,鼎峙格和鸿爪格亦有类似情况。可能在早期,笼纱格仅是分咏格的一个别名而已;但后来却有些文人,对此加以限制,就创立成为专门的一个格式,并在一些地区得到流行。这种限制就是《东海钟声》所记:题为二字及用古人成句隐去本字剪裁而得。
清丁治棠的《仕隐斋涉笔》记录下当时许多诗钟佳句。属于分咏格的约90联,其中有三分之二多的题目为二个字;其手法不一,有用典实,有赋空灵,都是标准的分咏,如:
裤·鼠(分咏格)
藏彼孤儿存赵国,化为天子送隋家。
萧·榜(分咏格)
登科轼辙同千古,禅代齐梁本一家。
红·墙(分咏格)
薜荔晚风匀砺粉,海棠春雨湿燕支。
豆·瘦(分咏格)
几树梅魂称病鹤,一棚花影闹秋虫。
但也有采用歇后及阙字等手法,这就像是特定的笼纱格了。如:
渔·叶(分咏格)
孤舟唱晚来彭蠡,万木惊秋下洞庭。
舞·封(分咏格)
壮怀夜半闻鸡起,慈训天涯寄乍还。
巢·舅(分咏格)
雕梁日暧春栖燕,乌桕风凉晚噪鸦。
丹·肩(分咏格)
游仙笑向洪崖拍,秘诀奇传抱扑烧。
丁治棠曾受知于张之洞,而当时的诗钟中坚人士,大多出张之洞幕下,或与其有关系,丁治棠理应对清末的诗钟情况有较深的了解。上面这些例子至少说明了在丁治棠那个时代,以及国内大部份地区,并未将笼纱格作为一种特定的格式而和分咏格分开;二者的分开是这以后的事,或部份地区的事。但是时至今日,笼纱格和分咏格既各有特色,且又能区分得很清楚,还是应该作为一种特定格式分开为好。分开来将更能发挥笼纱这一名称的特点,更好地体现出若隐若现的特色,有若雾里看花,更显娇艳。
《东海钟声》虽对(狭义的)笼纱格作了简要而精辟的说明,但其中有两点还值得商榷。和古人打笔墨官司有一点好处,起码他本人不会提抗议,更不会引起太大的纠纷,乐得好直抒已见。
一是“此格即郑五歇后之遗”,说法有点不够全面。郑五即郑綮,《旧唐书·郑綮传》载:“綮善为诗,多侮剧刺时,故落格调,时号郑五歇后体。”郑綮的诗,《全唐诗》仅收三首,均非所谓歇后体,大概是因其'落格调'而未收吧。歇后诗顾名思义应是指隐去末字而言,笔记小说中记录下来的例子很多,大多用于嘲讽。如《太平广记》卷二百五十六引《启颜录》记,有作诗嘲身矮面黄而又患眼疾鼻塞者:“面作天地玄,鼻为雁门紫,既无左达丞,何劳罔谈彼。”系用《千字文》句,歇后而依次略去黄、塞、明、短四字;郑綮的歇后体大概亦如是吧。笼纱格诗钟中有用此法,如:
走·台(笼纱格)
腐迁太史称牛马,醉白仙人赋凤凰。
但更多采用阙字法:隐去成语或成句中的本字,馀字则尽多应用于句中,再加以必要的辅字或说明,剪裁成句,力求迫出隐去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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