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先词“云破月来花弄影”的正确解读

针叶林

张先词“云破月来花弄影”的正确解读 《天仙子 》（宋 张先）： 水调数声持酒听，午醉醒来愁未醒。送春春去几时回？ 临晚镜，伤流景，往事后期空记省。 沙上并禽池上暝，云破月来花弄影。重重帘幕密遮灯，风不定，人初静，明日落红应满径。 ------下片： 水禽并眠池边沙岸上，夜幕逐渐笼罩了大地。 云满夜空，并无月色， 起风了，刹那间云开月出，而花被风所吹动，月光临照下婆娑弄影。 “云破月来花弄影”句成传诵千古的名句，王国维其《人间词话》中评曰： “ 云破月来花弄影；着一‘弄’字而境界全出矣。” 这句权威性的评语主要是论其遣词造句之功力，其实这句妙处不仅于修词炼句的功夫，主要还于词人把经过整天的忧伤苦闷之后，居然一天将尽时品尝到即将流逝的盎然春意这一曲折复杂的心情，通过生动妩媚的形象曲曲传达出来，让读者也分享到一点欣悦和美感。正如沈际飞《草堂诗余正集》评云： “心与景会，落笔即是，着意即非，故当脍炙。” 又杨慎《词品》云：“ 景物如画，画亦不能至此，绝倒绝倒！” “来”可以作动词、语气助词、可以作动词补语，等等。“二月里来好春光”（歌曲《二月里来》1939年3月作于延安。是冼星海所作《生产大合唱》中的一首歌曲）第一段：“二月里来好春光, 家家户户种田忙.指望着今年的收成好,多捐些五谷充军粮.。” 语助词“来”字使增加了感情色彩。和语助词“兮”相同，有语气舒缓之意。如“我所思，在太行”与“我所思兮在太行”相比，无论是作者的情感传达还是在读者的情感接受方面的差异很大。“我所思”只是将作者的心情展露给读者，只是一个陈述，而“我所思兮”就使这种情绪深情化，让人体会到一种流动、飞扬之气韵。又如“渺渺兮予怀,望美人兮天一方”。语助词“兮”字的运用不仅补充了音节，而且增加了对美人思念期盼等绵长的感情色彩。 但“云破月来”之“来”字却非语助词，而是实打实的动词。因为语助词之前必须形成完整明确的词组或句意。如“（在）二月里”，“望美人”“我所思”，而“云破月”却是意思不通的词组：破，打破，打碎之意，而云只能“遮”月，因云是柔软的，月亮是像玉盘一样硬的，岂能被“云”打碎？除非月影在水中，水面被扰动时才会出现被打碎的影像。所以诗人绝不会写出如此不合情理之诗句的。 李光前说“把这个句子读成“云破、月来、花弄影”，生硬得很，恐怕古人不如是观，否则不至于好评如潮。换个角度，“云破月-来-花弄影”则见韵味十足。”“一轮明月的晴空，有一朵或几朵不大不小不浓不淡的浮云，从月下缓缓飘过之时。云先遮住一部分月亮，逐步遮住整个月亮， 月亮或圆或缺或隐或现，这时花影或浓或淡或有或无变幻莫测，产生一种花弄影的舞台效果，给人美妙无穷的感觉。这样解读，也就感觉到了“造语工巧“之妙！难怪作者很自得，古人好评如潮。 把它看作助词是否可以？应该说也是可以的。同首中”午醉醒来愁未醒“，”来“在这里就是”了“的意思，属助词。如果这样看，意义节奏与吟诵节奏就完全一致了：”云破月来\花\弄影“,四一二节奏，这是诗词中常见的。本人更倾向于这样理解、分节。“” “午醉醒来愁未醒“-----该”来“也不是助词，而是动词。“醒来“如同”回来“”到来“一样是常用动词词组，可以再加助词”了“，而不可以改为”醒了“”回了“”到了“，意思并不完全相同。 另外，语助词在句中可以轻读。在律诗中是不存在轻读字的。张先整首词所有七字句皆为律句，是没有语助词存在的一首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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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味堡人

这个话题我看了。罗雀和你是对的，李光前走入歧途。 这个“来”，是动词，实词。作虚词和助词看，显然是错的。 “云破月来”，与“云开日出”，其结构、词性，是一样的。 李光前在罗雀贴里，离开本题，顺嘴攻击，也犯了老毛病。文人素质与人性不佳，无行与低劣，便随时露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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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崇贤

“云破月来”，与“云开日出”，其结构、词性，是一样的。 该是如此。云散、云飘、云走同也。雨过天晴、风摇花落等类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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♂雨梦♀

云破月/来/花弄影=并列也 云破/月来/花弄影=流水也 流水句远胜并列句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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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鸣诗韵

“来”是动词，公认的看法，从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中的理解来看，也是作动词用的，与宋祁的“红杏枝头春意闹”句的“闹”一样，作为动词看待的，如作连词用，就无法体现王国维所说的出彩之处。

林金建

错在李光前先生不懂的读诗。我们读诗时要使自己与作者同化，才能体会到作者的情感，才能把原有的音节读出来。诗的音节，虽然没有固定的形式，但旧诗中的五七言律、绝诗、每句停顿的地方是有规范的。其规定读法：1、凡是律诗或绝诗，每句遇到第二字或第四字是平声的话，此处就应该停顿一下，然后再往下读；2、遇到不拘平仄声的律、绝诗，可以例外；3、不问文字能不能断，只以声音为标准，不管文字的意义。此句应读为：云破月来/花弄影“；而不能读成：云破月/来/花弄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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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金建

举例于下：1、《对雪》（杜甫）战哭多新/鬼，愁吟/独老翁。乱云/低薄暮，急雪舞回/风。瓢弃尊无/绿，炉存/火似红。数州/消息断，愁坐正书/空。 2、《闲意》（陆游）柴门/虽设不曾开，为怕人行/损绿苔。妍日渐催/春意动，好风/时卷市声来。学经/妻问生疏字，尝酒儿争/潋滟杯。安得小园/宽半亩，黄梅/绿李一时栽。 3、《见渭水思秦川》（岑参）渭水东流/去，何时/到雍州？凭添/两行泪，寄向故园/流。从所举例诗可以看出，只有这样读才自然。 《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》（李白） 故人西辞黄鹤楼，烟花三月下扬州。孤帆远影碧空尽，惟见长江天际流。这首的第一句和第三句都不拘平仄声韵，我们规定的读法也就不适用了，所以认为是例外。 《 赠刘景文》（苏轼） 荷尽已无擎雨盏，菊残犹有傲霜枝。一年好景君须记，正是橙黄橘绿时。此首第三句照文字说，“一年好景”四字是相连的，不能断的。“橙黄橘绿”四字也是相连的，不能断的。但照我们的读法却应读作：一年/好景君须记，正是橙黄/橘绿时。又如上首陆游《闲意》的“黄梅绿李一时栽”，从文字上说，“黄梅绿李”四字是相连的，但我们读时，却要在“梅”字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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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金建

由于不懂的旧诗的读法，就出现谬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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联海探微

赞成“来”作动词，实词句有力度。我主持的三日一对151期就采用此作出句。标准的流水句，即先有“月破”，再有“月来”，再有“花弄影”，三者丝丝相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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♂雨梦♀

浮云散，明月照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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